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单玉琯轻巧躲过袭来剑芒,怒视那不讲武德的小鬼,正要拔剑教训,对方却收了剑势。
岁荣嘻嘻笑道:“听闻单庄主想亲眼见见荼蘼枝,我特地让你近些看,送到眼前怎的躲了?莫不是叶公好龙?”
“你!”单玉琯怒不可遏,又不好发作,不想落个堂堂神剑山庄,开不起玩笑,与个小孩置气。
小王爷惊喜道:“这就是荼蘼枝?”
百经纶也不可置信,只以为岁荣造了个假的故意来闹。
岁荣转身朝向赵构,勾着嘴角道:“王爷想看看?”
小王爷两眼放光:“百公子慷慨,小王自却之不恭。”
“接着!”岁荣将宝剑一撇,抛向小王爷。
赵构下意识伸手去接,却听一声“当心!”。
仓啷一声,单玉琯执起寸肠来挡,两剑锋刃相交,将漆黑怪剑打飞出去,一时蜂鸣贯耳。
赵构首当其冲,被那阵尖锐之声刺得心尖都在发颤,连忙捂住耳朵斥道:“单庄主,这是何意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单玉琯脸色铁青,将寸肠横于赵构面前,小王爷见其剑刃,心凉了半截。
寸肠三尺剑锋光可自鉴,然而,如此宝剑,剑身已现缺口,竟是方才与荼蘼枝如此轻巧地锋芒相对,单玉琯摧金断玉的宝剑就被劈开了豁口,若是刚才用手接住,怕是两只手掌齐刷刷就被削去了。
百经纶倒吸一口凉气,却见逆子将插入巨鹿塑像上的黑剑拔出,不知死活道:“哎呀哎呀,还好单庄主反应快,我也是初得宝剑,不知威力,王爷莫怪。”
莫怪?他险些成了残废!
但要发难,一时又不得借口。
剑客的宝剑就是半条性命,寸肠作为神剑山庄镇派六剑之一更是颜面,如今颜面有缺,单玉琯心痛得浑身在抖。
“单庄主?还比么?”
单玉琯双目赤红,是动了真火,咬牙切齿一声爆喝:“比!”
比字刚出,岁荣眼前一花,寸肠剑身暴涨,如射出一道银色毒蛇直取命门。
“岁荣!”
百经纶与赢曜分执胜邪与豸烧来挡,岁荣却更快一步,一抖手腕,“烧火棍”打在银蛇身上,真如打中了七寸,听得一声脆响,寸肠断成两截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堂中众人瞠目结舌,百岁荣与单玉琯实力简直云泥之别,岁荣剑招更是粗浅得不可一观,然而,就这样一个功夫粗浅的小子,竟如此轻易地折断了寸肠。
岁荣捡起地上半截剑尖丢给单玉琯,点评道:“单庄主用力猛了些,方知盛极必衰,刚极易折。”
单玉琯看着手中半截宝剑,只觉脑袋嗡嗡作响,又听他如轻谑自己,张嘴要骂贱种,却是被气得一口心血喷出。
岁荣佯装无辜,躲到一边,小王爷看单玉琯出丑,倒忘了自己先前差点成了残废,忍着笑意唤来侍从将单玉琯扶下去休息。
“如此看来,百公子这把宝剑当真是‘荼蘼枝’无疑了。”
岁荣大方地将宝剑递到他面前:“王爷仔细把玩把玩?”
赵构吓得连忙摆手:“不了不了……我只当所谓邪剑不过锋利一些,如今得见,威力真是非同凡响……卫先生可有见解?”
卫临道:“此宝神秘,当年冥石老祖就凭此剑横行武林,一时风头无两,此剑无锋,却无一兵器能与之争锋,倒是不知单庄主……”
倒是不知单玉琯,为何会如此蠢笨,门派号神剑山庄,却对这等名剑一无所知。
童贯微眯眼睛将岁荣好生打量了一番,眼前这少年扮猪吃虎,差点小瞧了他。
百经纶见赵构并未生气刁难,倒是有些意外,赶紧道:“既如此,也算比过了,我师妹在……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“想毕王爷还没尽兴,不如再比一场。”岁荣一句话激得百经纶差些如单玉琯一般口吐鲜血。
刚才的比试太不精彩,小王爷正兴致阑珊,听他如此提议,自然欢喜不已,连忙答应。
百经纶恨极,这逆子不懂见好就收,不知又要整出什么荒唐事出来,欲阻止,千寻春却淡淡地按了一下他的手背,一时临月阁主千言万语堵在心口,只觉胀得生疼,只得赌气将身子侧往一边,懒得再管。
“不知百公子想怎么比?”小王爷已迫不及待。
岁荣大咧咧坐上椅子,抿了口茶假意思索:“我在山上看到王爷队伍一行中好似有个大汉十分厉害,就选他来比试吧。”
“大汉?”赵构眉头微皱,似有些心知肚明,回头掩嘴朝侍卫吩咐了几句,又朝岁荣笑道:“百公子观察仔细,那大汉是我近卫,不过自学了些粗浅功夫罢了,百公子到时莫弃就是。”
赢曜深知董烁实力,方才比剑不过岁荣取巧侥幸胜了,真要跟董烁比试,莫说岁荣那点三脚猫,饶是自己怕是也讨不到好处。
“弟弟方才比过了,不如这场由我来比。”
岁荣挑眉,勾着嘴角瞥了他一眼:“你只代表你自己,输赢可莫算到我头上。”
赢曜笑道:“定不让你丢脸。”
岁荣冷笑,懒得理会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堂内突然一暗,原是一巨汉站在门槛,竟是将门框挡去了大半。
那大汉头戴牛角兽面,颈间栓着铁圈,铁链缠满周身,他上身筋肉成团纠结,血管似真菌漫布全身,强壮得简直不可置信是个人类,随着龙行虎步,周身肌肉滚动,像随时都会炸开,下身穿着灰色武裤和靴子。
这样的体态,让百经纶和卫临想到一个故人,却又不敢去猜。
巨汉立于赢曜身前,胸脯两扇方形筋肉随着呼吸起伏,那炸裂的力量肉眼可见,虽昨夜才见过,但真与这个小山般的雄性对峙,那股压迫感还是让赢曜胸口感到一阵淤滞。
赢曜双手抱拳:“白鹿庄,赢曜,阁下请。”
赛虎活动了一下脖颈,两拳微抬,瓮声瓮气道:“吾乃康王府看门狗赛虎,你请。”
豸烧光华一闪,横扫而出,赛虎只后仰了一下就避过,然这只是虚招,赢曜三连鞭腿攻其下盘,对方竟避也不避,小腿,大腿,侧腰同时激起粉尘,毫发未伤。
赢曜的腿法极是凌厉凶狠,偏偏赛虎一身横练铁骨,外家功夫已至巅峰,刀枪不入,正是他克星。
赛虎直拳轰出,又快又狠,赢曜往后一翻,身手极是矫健,腰身下塌刺出一剑直指其心腹要害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对方哪会如此轻易中招,脚掌一蹬不退反攻,蒲扇般大小的铁掌齐拍而来就要卸下赢曜兵器,赢曜纵劈了个一字马,冲刺剑招转为挥砍,剑刃下折反攻下盘,却不想对方扑到一半竟能旋身跃起,解开缠身铁链一拉,刷啦啦,兵刃交接火光溅射。
赢曜单手握剑上顶,赛虎双手执链下压,数百斤的重量压得赢曜的腰身快要断折,却见赢曜左掌一拍地板,两腿盘旋上绞将他一脚蹬开,赛虎退了两步冷眼看他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就这么瞬息之间他俩已连过数招,如下棋般你来我往算尽机锋,终究是赢曜落了下乘,赛虎这边还未出汗,赢曜已屈膝伏地虎口发麻。
赢曜本打算将他逼得双脚离地就可取巧,原以为赛虎笨重只会外功,倒不想对方轻功也了得,一时想不出如何克敌制胜。
岁荣懒洋洋靠在椅子上道:“你若不行便退下。”
赢曜眼神一厉,弹射而起,豸烧连舞,风声穿过剑身发出呼啸,若野兽低吟,赛虎甩动锁链来迎,岁荣肉眼跟不上他俩动作,只见剑花忽闪,听得一阵叮叮当当,一股狂风自他二人交战处刮起。
卫临执扇半掩着方脸:“倒是头一次见到懿臣认真,压箱的‘火流术’都使出来了。”
火流术是大师伯赢勾的绝学,岁荣只听过,却没见其使过。
赢曜运起内力,双目都充血赤红,剑影越舞越快,剑式越来越厉,一时刮起的风都灼成了热流,赛虎手中锁链被烤得发烫,快要握持不住,只能一边招架一边节节后退。
“曜儿!够了!”百经纶深知火流术威力,更知其需调动全身内力皆汇集于手少阳三焦经灼烧兵器,使得越久反噬越重,以赢曜的内力,怕是再打一阵,整条手臂都要被他自己烧成焦炭。
赢曜此时已若疯兽,狰狞骇人的模样哪还见得平时那般清冷风流,岁荣闻得一股糊味儿,只见赢曜袖腕开始焦黑破洞,就快烧起火来。
赛虎手中铁链被他砍得发红,一退再退,直到后背抵到雄鹿塑像,已退无可退。
赢曜嘴角勾起狞笑,双眼红得似要滴出血来,轻喝一声:“斩龙式!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剑光骤停,聚成一束,豸烧从乌黑烧成火红,当头劈下。
小王爷心中一惊,饶是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这一击厉害,是非要取赛虎性命不可了。
赛虎右腿后蹬,周身一胀,竟伸出单手去夺。
“内练神通?”卫临喃喃出声,与百经纶对视了一眼。
电光火石一瞬间,滚烫的豸烧被赛虎铁掌紧握在手中进退不得,犹如被掐住咽喉的豺狼,赢曜又换劈掌直击赛虎心口命门,赛虎不避,那一掌结结实实,却像击在百尺厚的城墙上,赢曜一瞬错愕,怪力袭来,赛虎竟是将他生生振出了峥嵘堂外。
赢曜重重摔在影壁之上,喉头一甜,咳出一口血沫,他却不服,欲提剑再战却发现握不住剑柄,竟是手腕给震断了。
“呀!”他将豸烧换至左手,脚下一踢冲身而起,就是要跟赛虎你死我活。
百经纶身形一晃,赢曜眼前一花,还不及反应,就被百经纶在空中拍中风府穴,周身一软,没了知觉。
“董兄弟,多年未见了。”百经纶抱着昏死过去的赢曜朝大汉道。
赛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冷漠道:“没有什么董兄弟,吾乃康王府的赛虎。”
岁荣装作不知,小声问卫临:“卫大先生,那人什么来头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卫临执扇掩嘴,侧过身子道:“天下第一总镖头董烁,他那独门绝学‘内练神通’是最顶级的外功,不仅皮肉刀枪不入,脏腑筋骨亦是坚不可摧,他不需要任何兵器,全身上下都是兵器。”
小王爷只知这看门狗厉害,却不知这么厉害,喜不自胜,朝百经纶抱拳道:“赛虎向来不知轻重,百庄主莫怪。”
百经纶淡淡回礼:“王爷帐下高手如云,经纶佩服。”
小王爷见好就收:“小王在亭彤苑设宴,正好让随行御医替赢少侠治伤……”
“王爷莫急。”童贯突然开了口,他不说话众人只当他睡过去了。
“百公子还没比过,怎算了结?”
“这……方才?”小王爷倒不想与白鹿庄闹僵,皇上令他来接新娘娘,这还没过门就与娘家扯破脸皮……
童贯看着岁荣,悠悠道:“方才百公子也说了,输赢莫算在他头上,比试自然不做数……是吧?百庄主?”
百经纶脸色铁寒:“小儿年幼,不知礼数,太尉见谅。”
岁荣哈哈一笑,站起身来: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岁荣当然不会赖账。”
童贯冷笑:“既如此,百公子请吧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岁荣朝门外唤道:“二师哥!醒醒瞌睡!轮到你了!”
小王爷疑道:“不是你?”
岁荣回首,狡黠笑道:“我何时说过是跟我比了?”
“你……”小王爷语塞,好似确实没有说过。
童贯没耐心看他装疯卖傻:“倒要看看百公子又是请了哪路神仙。”
“神仙不敢当。”
人未至,声先到。
众人寻声看去,门外迈进一汉子,身着坎肩,下着武裤,胸腹敞着,天寒地冻他好似在过夏天。
那汉子健壮非常,与赛虎不相伯仲,筋肉却更紧实一些,肌理如刀刻般深陷,仅一层薄皮裹着,瞧不见一点脂肪。
他龙行虎步立于堂上,脸上一副不屑的痞气,抱拳道:“白鹿庄,姜灿,请看门狗指教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赛虎面具下精目微眯,并不应答,只将铁链往拳头上缠了两圈。
岁荣朝小王爷道:“我二师哥正好也是外家功夫的高手,如此比较才好分出个优劣。”
小王爷望着姜灿,楞楞道:“既如此,赛虎,你可需全力以赴。”
赛虎闷哼了一声算是应答。
只见姜灿摆好架势,两条腿左右跳步,两掌随着步伐前后摆动,倒与传统武术的马步扎实背道而驰。
岁荣悠闲地抿了口茶,似成竹在胸,又问卫临:“卫大先生可知我二师哥这是何功夫?”
卫临扇面拍了拍胸口:“八十六路开山擒拿手。”
岁荣由衷佩服,朝他竖起了大拇指:“厉害呀卫大先生,不愧无所不知,连我二师哥的自创绝学都知道。”
赛虎被他二人一唱一和搞得心烦,周身筋肉暴涨,现下已没必要再隐藏实力,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儿戏。
他一脚猛踏,周遭桌椅震颤不止,黑曜石的地板都给他一脚踏碎,两人齐吼,如雄狮对猛虎,默契地冲撞在了一起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都是刚猛功夫,不避不闪,拳拳到肉,一时间只听得咚咚闷响,皆是骨肉碰撞之声,又快又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