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,浪琴山巅的雷鸣突然凝固。三百盏莲花灯悬停在时空裂隙边缘,灯芯爆燃时释放的星辉凝成冰晶卦象。谭小枚的嫁衣突然爬满青苔,心口锁孔处钻出三寸长的青铜锁链,链尾竟系着半截断裂的冰棺榫头。
“地脉在移动。“刘玄的脊骨剑鞘突然发烫。新生剑鞘表面的镜月图腾泛起血光,那些天狐尾骨花纹正在蚕食他的玄黄血脉。青鸾剑感应到异常突然离鞘,剑锋所指处的地面突然塌陷,露出深埋的九层青铜塔基。
塔基表面刻满婚书残页。刘玄的右眼淌出黑血,血珠触及青铜时突然沸腾——每个沸腾的血泡都映出古棺移位的场景:三百具青铜棺椁正在地底穿行,棺盖表面的浮雕人脸不断变换着宿主们的容貌。
谭小枚的锁链突然绷直。链尾榫头自动飞向塔基缺口,严丝合缝嵌入的刹那,整座浪琴山突然倾斜。山体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,而是凝固的往生河水,河床里沉睡着初代家主与圣女的合葬冰棺。
“宿主归位!“冰棺中传出三长老的嘶吼。棺盖表面的并蒂莲突然绽放,花蕊中射出三百道青光,每道光里都裹着半卷《画皮经》。刘玄挥剑斩向青光,剑锋却被冰棺寒气冻住——那寒气竟凝成父亲持魔刃的虚影。
谭小枚突然发出狐啸。她的嫁衣在青光中碎裂,露出后背狰狞的骨痂——那些骨刺的排列形状,竟与青铜塔基的卦象完全吻合。锁链拽着她坠向冰棺,触及棺盖的瞬间,整座青铜塔基突然翻转,露出下方深埋的祭坛。
祭坛上摆放着七盏白骨灯笼。刘玄认出这是画楼中的那七盏,只是灯罩上绘制的已变成宿主们被抽筋剥皮的场景。青鸾剑突然悲鸣,剑穗上的镜月之匙碎片脱落,在空中凝成钥匙插入祭坛中心的星纹锁孔。
地动山摇间,冰棺突然竖立。棺中渗出暗金汁液,在地面绘出《破军阵图》的倒影。阵图触及星纹锁孔的刹那,浪琴山所有古松突然枯萎,松针落地时化作青铜钉,将刘玄的倒影钉在冰棺表面。
“哥哥看阵眼!“谭小枚的骨痂突然离体。那些骨刺飞向祭坛,在《破军阵图》倒影中拼出母亲的身影。刘玄的右眼突然刺痛,视线穿透冰棺看见惊悚真相:初代圣女的九尾正缠绕着母亲的魂魄,每根尾巴都刺入她的星纹刺青。
青鸾剑突然分解。剑身化作三百道流光钻入青铜钉,刘玄的倒影突然具象化。镜中的“他“手持完整青鸾剑,剑锋却指向冰棺底部——那里沉睡着父亲被魔气侵蚀的尸骸,心口插着半截天狐尾骨笔。
冰棺突然移位。棺椁在地面拖出血色轨迹,轨迹尽头浮现青铜碑文。碑文记载着更残酷的真相:所谓“古棺移位“,实为每代宿主觉醒时,都要将前世的自己封入冰棺镇守地脉。而刘玄要封印的,正是三十年前堕魔的父亲。
谭小枚的锁链突然断裂。她腐烂的嫁衣碎片融入冰棺,棺盖内壁突然浮现《画皮经》末章。刘玄的脊骨剑鞘开始生长尾骨,新生骨刺突然刺破皮肤,沾着金血在冰面绘出星图——图中缺失的北辰位,正对应浪琴山祠堂密室。
祭坛突然升起浓雾。雾中传来铁链拖地声,七盏白骨灯笼同时熄灭。刘玄在黑暗中听见父亲的声音:“玄儿,用为父教你的屠魔剑诀...“声音未落,冰棺中的尸骸突然睁眼,手中魔刃直刺刘玄眉心。
青鸾剑悲鸣的余音仍在祭坛回荡,魔刃尖端离刘玄眉心只剩三寸。冰棺中的父亲尸骸眼窝里涌动着暗红血沙,那些细沙竟与三十年前屠魔战场上沾染的魔土如出一辙。
“父亲!“刘玄右眼的黑血突然凝固成冰棱。被青铜钉禁锢的倒影突然抬手,具象化的青鸾剑横挡在魔刃之前。两柄神兵相撞的刹那,整座祭坛的青铜纹路突然活过来,化作三百条锁链缠住冰棺。
谭小枚腐烂的嫁衣碎片突然重组。那些青苔纹路在冰棺表面勾勒出《画皮经》末章的文字:“以星纹刺青为引,可夺九尾造化。“她背后的骨痂应声脱落,化作九根狐尾虚影刺入冰棺。
“哥哥看星图!“谭小枚的瞳孔泛起青金异色。刘玄脊骨剑鞘新生的尾骨突然刺破冰面,金血绘制的星图缺失处,正对应祠堂密室中那盏熄灭的长明灯。
冰棺中的暗金汁液突然沸腾。刘玄的倒影与本体同时掐剑诀,青鸾剑碎片从三百枚青铜钉中挣脱,在父亲尸骸心口拼出残缺的镜月图腾。当啷一声,那半截天狐尾骨笔突然坠落,笔尖沾着的墨竟是凝固的玄黄血。
“玄儿...“父亲尸骸的喉结突然滚动。刘玄看见魔刃表面浮现记忆幻象:三十年前的月圆夜,三长老将染魔的镜月之匙碎片刺入父亲脊梁,九条狐尾从祠堂地脉破土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