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\t\t\t犹在镜中作者:脉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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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无的香气,沐浴液的味道。
夏至的心口像是开了个黑洞,所有的记忆回来了,恐惧也如影随形。他盯着触手可及的男人,却是生平第次,发现原来这个人遥不可及,从肉体到心灵,莫不如此。
但他还是开了口,很小声的,哀求样:“飞机晚点了?”
周昱看着他,目光明亮,却是在摇头:“对不起。”
阵不知从身体那个角落生发出的热气像风暴样冲上喉头,打开他被宿醉和高热锁住的喉头。夏至摇摇晃晃地跪坐起来,把揪住周昱的领口,脖子上的吻痕瞬间暴露在眼前,他顿时明白了第二句“对不起“的由来。
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愤怒,也不是悲伤,倒是茫然不可置信些。夏至不知怎么又松开了手,跌跌撞撞地坐回去,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神色在眼前氤氲成个模糊的影子,过了很久,他才知道自己哭了。
意识到落泪的刻夏至立刻伸手去擦,仓促狼狈,但就是没有停下手,擦着擦着手心的伤口碰到眼睛,引发的疼痛忽然无可忍耐起来,他抹掉又次落下的泪水,冲着周昱叫起来:“你明明答应了!”
声音里的凄厉和不安连他自己都害怕起来,害怕原来他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,但吼完这句后夏至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,他死死地咬住嘴唇,垂着眼看着地板上个小小的印记,而那印记越来越大,原来是他的眼泪打在了地板上。
终于他伏地痛哭起来,像幼小的、垂死的兽,无力抵抗迎面而来的命运,只能以哭泣为自己的结局哀悼。嘶哑的哭泣声在冰冷的房间里回荡,和从昨夜起就没关上的窗口吹来的风拧成股,恶狠狠地鞭打着他,也恶毒地嘲笑着他。
这样放肆的哭泣已经是少年再没有过的了。夏至任由羞耻、无助、痛苦甚至几不可察也不知从何而起的悔恨伴随着眼泪冲刷着自己。他哭得昏天黑地,早已忘记了时间和空间,也不在乎是不是还有人眼前正沉默着看着自己恸哭。但这刻的情绪是无法隐藏的,再无法忍耐。
总有这样的时刻。
他爱着周昱,所以再也无法忍耐。
这个念头像道惊雷那样击中了他——那之前的那些忍耐又是为了什么?
夏至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,他的哭泣低了下来又,终于止住,但藏起的脸始终没有抬起,渐渐冷去的泪水依然像热油样浇过那些还没来得及陈旧的伤口,他睁不开眼睛,也再听不见声音。
26
当他再睁开眼,所见惟有白茫茫片,个小小的转头的动作都让他天旋地转,视线失焦,锁了很久才勉强看见个杯子,正弥漫着模糊的烟气。
夏至想不到这是哪里,也没有了再动动的力气,但他太渴了,触手可及的水杯成了此时天大的诱惑,他看了半天,终于积攒□□气力伸手去够杯子,动作这才知道手脚全无了作用,好不容易够到了,却握不牢,眼看着杯水悉数翻在了身上。
好在水不烫。夏至贪婪而专注地看着在被子上洇成片,也就忽略了那悄无声息的推门声。等意识到房间里出个人时,对方已经在了床边。
再次看到周昱的第眼夏至就是想逃,又无处可逃,第反应竟是用杯子把整个人包起来。可很快的被子又被掀开了,接着杯水递到眼前:“能捧得住吗?”
夏至咬紧牙关,双手捧着杯子急切地喝掉了水,接着床崭新的、干燥的杯子又盖了上来,他却并不觉得温暖,颤抖着把自己包起来,在片新生的黑暗中哑声说:“你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