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东街二条巷子
进秋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地方,主要是那平良饭店好生显眼,张灯结彩的门面列在一排楼中,着实喜庆。
堂倌一听她是戚府来的,很是客气。
提了梅花糕,进秋就去了隔壁的大戏院,进了门,里头台上已经有戏在唱了,台下坐了不少客人,她眼珠转着想找个能说话的人,但视线之内找不到一个面相和善的,她呆站了会儿,恰好有茶水师傅路过,见她不像是来听戏的,走过去拍了拍进秋的肩膀:“你这丫头,做什么的?”
进秋一愣,抬头看见这老伙计,连忙告知了来意。
对方眉头一挑,还没说话,旁边便有几个听戏的客人轻笑了起来。
“原来是戚府的人啊。”
“什么戚府,现在可是周府。”话落,周围其他一些客人或捂嘴或低头地笑了。
进秋虽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,但也感受到了莫名的恶意,而且,是向着周深的。想起那位老爷温柔的样子,她蹙起眉,直接顶了一句:“你们乱说什么。”
本来这些人也没有想多说什么,但进秋插这一嘴,让人惊讶了一下,有个长着八字胡的客人便搭着她的话说了下去:“乱说?哈,我们可没乱说。”
“这秦淮一带谁不知道现在给戚府当家的是个外姓人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旁边有人笑着接到说:“人也算是半个小娘了,可得严谨些。”
说实话进秋没太听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,感觉话里还有话似的,听得一点也不真切。
那些人见她年级甚小,好似也没念过书,一下对牛弹琴般失了趣味。
一旁,茶水师傅见客人们不再继续说这些子吓人的话,连忙带着进秋把事儿办了,并且见进秋年纪小,分离时不忍心地提醒了一下她:“在戏园子里听到的话回去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,知道吗?”
进秋皱眉点了点头,问了句:“小娘是谁?老爷?”
茶水师傅一愣,冷着脸,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没过门怎么能算是小娘!哎呀,你反正记着千万少说话多做事就是。”说完就快步离去。
进秋站在原地,头顶上落了两片掉下的枯叶都没动静,足足一刻钟,她才动了脚,离开了。
戚府。
由于进秋回得晚了,戚府已经用完了晚膳,带回来的梅花糕没能上桌,张管家把进秋叫到后罩房的廊下训斥。
“今天本来就靠着这梅花糕给少爷接接风呢,你怎么回事,回得那么晚!搞得少爷以为是在骗他呢!这下可好了……”
面对张管家的质问,进秋什么解释都没有,只是重复说着对不起,低头抬眼战战兢兢地说:“要不,我……给少爷重新送过去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张管家无语扶额,进秋没回来之前,少爷跟老爷吵了一架,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就被掀了,现在谁敢去触这位少爷的霉头啊。
他长叹了一口气,无力地摆摆手让进秋走。
进秋垂头丧气地离开,她想起梅花糕被她放在了前厅的案几上,想回去拿,既然没人吃,她总能吃吧。
等她走回前厅,却发现梅花糕不见了。
估摸是被打扫的婆子拿走了,进秋塌下肩,默默往老爷房里走,还是乖乖回去伺候老爷好了。
走过前厅,就是莲花池,那里本一惯没人的,但进秋发现池子中间的亭子里亮了灯,她绕过假山,看到亭子里坐着一抹纤瘦的身影,她很快认出了是老爷,心里一喜,想走过去喊老爷,但突然戏园子里那些人的话又回响在她耳边,一下就让她止住了脚步,站在假山前一块巨大的赏石后,不知道该往前还是往后。
正当她犹豫时,又有人从另一边走进了亭子里。
那人身材高大,和刚见时一样穿着军装,但没戴着军帽。
进秋这会儿离得要近些,也终于看清了这位少爷的长相,正脸比侧脸更英俊,也更凌冽,那双稍微细长的眼睛一直盯着坐在亭中间的人,很专注,但看不清里头的情绪。
“你这次去广州做什么。”年轻的少爷先开了口,声音低沉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周深坐在那,从袖中取出包住了东西的手帕放在石桌上,柔细的手指捏着帕角向四周打开,声音清脆:“还是尝尝吧,我提前了半个月叫人给我约上的呢。”
进秋一瞧,这不是她带回来的梅花糕吗?只不过手帕不是她的,估计是老爷自己的。
然而周深的情,对方根本不领:“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十二三岁被你哄得团团转的小孩呢?你看清楚了,周深。”他弯下腰,双手撑在周深两侧的石桌上,俯视着对方说,“我戚哲现在就算一枪崩了你,也没有人敢放一个屁。”
周深直面他,弯了弯眼睛,像是把对方当做向自己炫耀的孩子,点头道:“嗯,你现在确实很厉害了,听说最近又升了一级,会不会更累了?”
戚哲仿佛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,他盯着周深水晶般的一双亮眼,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,却只能看见一脸凶恶的自己。
他回站起了身,说:“你不用在这假惺惺,现在又没有其他人在,用不着这样装。”
周深也站了起来,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中山装,直筒的长裤随着他的动作隐隐约约显出了他细长的腿,他一身都中规中矩,连最上面的纽扣都扣了起来,可是进秋看着,越觉得那衣服下的身段定是极好的。
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想法羞耻,就看见周深伸手轻抓住了戚哲的一条手臂,抬起了头,用上目线看着对方,音色柔柔:“阿哲,我很想你。”
进秋一下就捂住了嘴,她感觉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,也听到了不该听的。
背对着假山的戚哲明显一愣,进秋看见他转过了身,那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透着些许恨意和莫名的不甘:“你想干什么?”他是咬着牙说的这话,但是却没有甩开手:“或者说,你想要什么?嗯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</p><p style="font-size:16px">周深很微小地撅了下嘴,似乎被气到了:“我没有打算要什么。”
戚哲扭过头,明摆着了不信。
“如果有想要,”周深说,“我想要你每次打完战都平平安安的。”
进秋看见戚哲侧脸的咬肌因为用力咬牙而鼓了起来,明显是在忍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