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
话音刚落,游戏场里忽然下起了大雪。
是非常大,非常大的雪,不过几个瞬息,天地都变成了一片苍茫茫的白色,像是被白浔揣在怀里的那张纸。
无论是之前的哪个游戏,周围永远少不了的就是各路NPC和玩家。
也正是他们给游戏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活力和生机。
而现在,白浔似乎已经和人群错开,进入了一个空无一人的、下着大雪的游戏场。
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寂寞了。
白浔原地哆嗦了几下,使劲搓搓手。
倒不是因为冷,也不知道为什么,虽然他还是穿着夏天的衣服,但在这样的大雪里却说不出地暖和,简直像是被裹在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里。
这也太奇怪了。
白浔正在原地跺脚,却看见自己面前的雪地里猝不及防钻出个人头来。
他原地晃了几晃,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只要我后撤的速度够快,碰瓷的就追不上我。
那个人头在雪地里抖了抖,薅羊毛似的拨开周围的雪,露出身形。
白浔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,真要说的话,他长得像数学老师。
每个人的数学老师都长得不一样,但是总有那么一类中年男子,凭着眼镜平头加汗衫,硬生生地给一代又一代人灌输了这样的形象。
眼镜站起身来,急冲冲地拉起白浔就要训话,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办公室里和他喝一杯茶。
“是白浔先生吗?您好,我是游戏公司的技术测试人员,经检测,这个游戏出现了重大的BUG,很抱歉给您带来了困扰,如果可以的话,我们还想请求您帮助我们进行清理,我们会给您维护奖励。”
眼镜吞了下口水,声音变大。
“这个游戏出现了两个最终BOSS。”
白浔的关注点再次跑偏:“一个游戏里不能出现两个BOSS吗?那原定的BOSS是谁?”
“是不可以的。”眼睛瞄了眼对面的青年,见他接受度良好,心下安定了些许。
但是游戏内部养蛊似的BOSS制度,还是不便对这种外人说道。
眼镜搓搓手:“原来的BOSS是白兔先生,您可以在游戏论坛里对他的身份进行查询,他原本的人设就是温柔谦和,一路引导玩家过关,但是在最后一场对玩家进行反杀。”
白浔倒吸一口凉气。
不愧是你们,够变态。
“但是,在我的这个游戏场里,第一个关卡,他就已经暴露了BOSS身份。”
“这也就是问题所在了。”
眼镜叹口气,看着面前这片下雪的游戏场。
“这个环节也不在原来的设计内······本来抓娃娃机就是第二场。”
“那我积分买的币不就是没用了?”
眼镜瞪起眼:“我们会给您丰厚的维修补偿,但现在,我们需要您替我们清理多出来的那个BOSS,准确来说,是清理另一个‘白兔’。”
“我们就叫它‘黑兔’好了,你也可以理解为分裂,但它存在于白兔的身体里,实力不下于白兔,游戏系统在这个游戏场的判定是一个BOSS对应一个玩家,所以,您的好友才会同时被卷入游戏,但他现在已经登出了,所以我们现在所能拜托的也只有您。”
“那我怎么清理这个所谓的‘黑兔子’?”
“我们也无法提供判断标准,您需要做的,就是在黑兔出现的时候杀了他,我们已经将道具发放到您的系统背包中。”
“停停停。”白浔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。
“连你们都搞不定的BOSS要我来搞定?”
眼镜一时也说不出话来,黑兔子显然已经催生出了自我意识,它“吞吃”掉了大半个游戏场,那个鲜血淋漓、骨肉横飞的停尸场吓坏了在场监测的一众工作人员。
连他自己也差点吓尿了裤子,但是,的的确确,它对面前这个青年又是不同的,为了瞒过系统的检测,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手段,停尸场再次“活”起来,但是系统能检测到整个乐园的其他人都已经不复存在。
或许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雪场,才是真实的样子。
但是有一点绝对没有问题,那就是它为了重建游乐场元气大伤,这才暴露在系统面前,引出他们这些维护人员来清剿。
而它重建游戏场的原因,虽然很难以置信,但的的确确就是面前这个眼镜鼻子都拧巴在一起的青年,这种举动,若要说是“爱”吧,又不太贴切。
倒像是······禁脔。
“那您的意思是——”眼镜好声好气,看来处理完这档子事,要回去补一补课,不然也不会被吓到头发都掉了一把。
要让这样的年轻人面对,或许是有点强人所难。
“要加钱。”
“这些都好商量。”谈到钱,眼镜立马停止脑内奇奇怪怪的发散,露出了传统的社畜笑容。
', ' ')('BGM再次成了精一般想起,还是先前的内容,但是又做了一些新的补充。
“变成狐狸吃掉我吧,找到在雪地上一蹦一蹦跳跃的我,张开充血的眼睛追我吧。
我逃跑,为了让你追赶。
不时回头,确认你的身姿。
轻轻跳跃、轻轻跳跃,心脏怦怦跳。
耳朵直竖,我满心欢喜,你想要我呢,这么专心一意地追赶着我。
我的耳朵听见你的脚步声,你的心跳,你的嚎叫声。
我的耳朵听见你高涨的体温,高涨的食欲,飞散的汗珠。
你千万别放弃。脚皮磨破掀开了也好,撞上残干跌倒了也好,振作起来追我。
想想我的肉多么好吃,想想隔了三天才捕到的猎物之味。
我的肉美味异常。”
与先前不同的是,这念白激烈又疯狂,像是每一句话都要从喉咙口连皮带肉地扯出血管来。
感受到里面的情绪,白浔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。
但就在这一刻,异变突生。
眼镜就像是先前的兔头人一样,被一双手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,“啊啊”的惨叫声不绝于耳,接下来,是一根根细线开始把他凌迟。
有些酷刑,是会让人连嚎叫的力气也无,只能扭曲如蛆虫。
眼镜像是被放进了一张锋利的网,被分解成无数的方格,像是像素游戏里整洁的方块,堆成一个长方形的人棍。
骨头也好,什么肉什么血管都好,切得轻轻松松,方方正正,在雪地里被冻成一道红白参差的人墙。
偏偏最上方他的嘴还在一张一合。
“不对、你······它、它、发现、我····了。”
白浔下意识后退了几步。
或许人在感受到威胁的时候,总是想要抓紧什么。
而白浔第一时间忆起眼镜说的“道具”,他连忙打开了系统背包。
果不其然,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把黑色的匕首。
刚一上手,白浔就感觉到了不对。
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打开了一道膜,先前在剧院里的记忆再次汹涌而来,但是这时给他的感觉却大不一样了。
就好像先前作为上帝视角高高在上地俯瞰整个游戏,所以被改造,被男人侵犯,被摆弄着跪在地上把玩奶子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——是······理所应当的、自然而然的。
而现在他被忽然拉进游戏,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恐惧。
原来从一开始,自己就被“同化”了。
白浔这才惊恐地发现,自己肿胀的胸口,竟是从来没有消下去过,后穴也还是紧密地含着那个“它”的精液。
最重要的,是自己无意识放在肚子上的手,和凸起的、有东西在动作的小腹。
一下一下、里面孕育着新的生命。
“啊、啊·····哈、哈”
白浔原地大口大口喘着气,但除了无意识的干嚎,他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头顶的耳朵已经长到了成年人一个半巴掌的大小,而无论是眼镜还是他,竟是一模一样地毫无察觉。
同样没有被察觉到的,还有臀缝里那个白白的、圆圆的尾巴,它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菊口,从牛仔裤的缝隙里,探出点头来。
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