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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……文森特呢？请问，文森特·怀特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你一起睡？”
“……”兰伯特简直要为文森特的试探而叹息了。
这人总是这样，面上正经得很，但言行举止中偶尔会不着痕迹地掺进一些足以迷惑人心的小花样。这于兰伯特而言算不上十分高明，却往往能戳中他的痒处，让他心甘情愿地踩进这些无伤大雅的陷阱。
他低垂眼睫，投在湛蓝眼瞳中的浅浅阴影遮掩了眸中常年不化的寒意，令他的视线悄然柔和了些许。他捏着文森特的下巴，稍微使力捏出了一个红印，好让积聚在指尖的痒意借机发泄出去。
文森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，催促似的握住了他的手，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细细磨蹭。但他却一言不发，直到佣人们将床铺和浴室都收拾妥当，并推着装满脏污布料的推车退出了卧房。
卧室内重归平静，没有了佣人动作间带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，只剩下了交融的呼吸声。文森特收紧手指扣着兰伯特的手不放，脸上露出了些恳求。
“兰姆……”他音调变得低缓，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粘稠感。
兰伯特抿了下唇，将手缓缓地抽了出来。他在文森特的肚子上按了按，等文森特抽着气微微弹起上身，他就将一只胳膊垫在对方身下，并将另一只手穿过男人曲起的腿弯。
然后他沉着气，一把将文森特抱了起来。
被文森特搁在胸口处的项圈在这番大幅动作下滑了下去，掉在矮几上，滚出一小段距离后撞上了花瓶，倒在了玫瑰花的投影下。
文森特也顾不上那只项圈了，先是怔了一瞬，随即乖觉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，往他身上贴了过去。他走到床边把人搁下，而后维持着俯身的姿势，把文森特散乱的额发轻轻捋到一侧。
这让文森特趁机抬头亲到了他的下巴，他垂眼看着对方，便见这人眼里的欢喜和愉悦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。
有些像他曾经在宴会上见过的蜂蜜喷泉，金黄透亮，渗着丝丝缕缕的甜味。
他抬手把文森特的双臂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，按在了对方的脑袋两侧。文森特一点都不挣扎，还悄悄地勾起手指，去碰他的指节。
他掐了这人的腕子一下，意有所指地开口。
“如果这位怀特先生能乖一些，不要总是仗着宠爱得寸进尺，那么，他也不是不能支取一个补偿，来换取今晚过夜的资格。”
文森特终于绷不住，低低地笑出了声。他被按着手也不老实，抬起头来费劲地在兰伯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。
他才不在乎要不要为此耗费一个补偿，毕竟这和当初做性奴时得到的三次犯错机会性质不同，本来就是一个情趣，就算用光了也不心疼。
“怀特先生会很乖的。”他嘴上郑重其事地向兰伯特保证，但这话落在兰伯特耳中，着实没有半点可信度。
兰伯特松开文森特的两只手腕，起身前在男人的鼻尖上点了两下。他绕着床走到了四柱床的另一侧，走动间将床幔一一放下，只留下最后半面帘子，仍被坠着流苏的布带束在一旁。
文森特已经钻进被子躺好了，见他撩开被褥一角，准备上床，便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，想要离他更近一些。
结果压到了掩在被子下的手杖，被硌得抽了口气。
兰伯特没有理会文森特闹出的小动静，倚在床头盖好被子后，就关了房间的壁灯和吊灯，只留了手边的一盏床头灯。他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本看了小半的书，打算拿它打发今夜剩余的时间。但他刚用手指拨住露出书页一角的书签边缘，就有一只手从右侧伸过来，按在了这本书的封面上。
“兰伯特，躺下休息吧？”文森特挨了枕头之后，困意明显上涌，声音也温吞了一些。他浅浅地打了个呵欠，把隔在两人之间的手杖推了推，又往兰伯特身边挨近了一点。
兰伯特侧头瞥了文森特一眼，眉梢微挑。他正想提醒文森特一句自己的习惯，却听见文森特先一步开了口。
“我记得的。有我在，你会睡不着。”文森特轻声说，说话时一边觑着兰伯特的脸色，一边捏住对方手中的书，轻轻往外抽。动作间他明显能感觉到一股阻力，兰伯特脸上虽然没有露出不悦来，但手却握着书本不放，没有由着他将其抽走。
他便转而去握兰伯特的手，缓慢地婆娑了几下，“可是你总要试一试吧？就算睡不着，闭上眼歇一歇也好啊。”
兰伯特沉默了片刻，倒觉得文森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。他的确该试着习惯一下夜晚有人陪伴在身旁的感觉，不然文森特以后要是再缠着他想要留宿，他总不能每次都熬到天明。
于是他把手中的书放了回去，然后熄了灯，放下了最后半扇床幔。
卧房里登时陷入了一片漆黑，他放好枕头躺下身，一如往常地平躺着，并将双手交叠，搁在腹上。而后他合上了眼，想了想，又把右手边的手杖挪到了身体左侧。
他今晚做出的让步已经很多了，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个。
不出所料，
', ' ')('他刚把这最后的一点阻隔消抹掉，他的身畔就传来了略微加重的呼吸声。是文森特靠了过来，对方的脑袋蹭在了他的耳边，吐息都洒在了他的皮肤上。
“你总要习惯我的。”文森特小声嘟囔了一句，像是辩解，又仿佛在宣告什么。
兰伯特不置可否。他在黑暗中感觉到文森特伸出手臂，想要搂他的腰，却碰到了他的手。对方干脆扣住他的手背将他轻轻握住，还捏着他的一根手指揉弄了几下。
“睡吧。”他嘴上催促了一句，却没有拂开文森特，任由对方将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了过来。
“晚安。”文森特心满意足地深吸了一口气，稍微动了动，在兰伯特耳根处亲了一口。“我爱你，兰伯特。”他语气自然平淡地说，就像是恋人间稀松平常的问候一样。
兰伯特没有应声，他闭着眼，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惫，但却异常清醒。他听着文森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悠长平缓，不多时，就响起了细微的轻鼾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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