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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下一刻,兰伯特就觉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无声而迅速地浸透了他的西裤,顺着他的腿缓缓流淌了下去。
卧房内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。在将近两分钟的无言之中,无论是维持着搂抱姿态的兰伯特还是蜷成一团的文森特都纹丝未动,如若不是墙上的时钟还在“滴答”作响,几乎要让人以为时空就此定格了。
直到被打湿之后紧贴在了腿上的布料都凉透了,兰伯特才率先有了反应。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轻咳,而后状若无事地拍了下文森特的腰。
“去浴室。”他轻声对文森特说,想让他怀里缩着身子的男人配合一点,好让他能把对方抱起来。但是文森特根本不应声,还搂住了他的脖子,更加用力地往他颈窝处扎去,死活不愿意抬头。
他还是第一次见文森特羞成这个样子。以往文森特在床上都格外放得开,就算被他欺负狠了,也能坦荡荡地对他发浪。而此时的文森特整个人都在发红,明明体型根本不适合钻进他怀里,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想把自己埋起来,全然如同一只顾头不顾尾的鸵鸟。
看样子就算是对文森特而言,失禁带来的羞耻感也还是过于强烈了。或许“尿在了兰伯特”身上这一事实是这份羞耻感的最大源头,但兰伯特本人在消化掉了眼前的情况后,倒是不太介意。
他觉得这样子的文森特和平日那副温润儒雅的模样全然不同,显得……有点可爱。
于是他轻轻摸了摸文森特的头发,低头在对方发顶上亲了亲,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他嘴上哄着文森特,一只手还一下下抚摸男人光裸的脊背,试图让那具紧绷的身体舒展一些。
这番安抚似乎起了点作用,文森特趴在兰伯特身上重重地叹了口气,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呻吟来。
“唔……”他轻哼着,稍微将蜷缩的双腿伸开了一些,夹紧的肩膀也松缓开来,渐渐在兰伯特怀里放软了身子。但他还是没有抬头,只讨好似的用额头反复轻蹭兰伯特的颈侧,像是在为他刚刚做出的“坏事”道歉。
柔软的发梢随着文森特的动作轻搔着下颌附近的皮肤,弄得兰伯特有点痒。兰伯特又摸着文森特后背抚慰了一会儿,见文森特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,就只好给出点好处来哄诱对方。
“想不想接吻?”他淡声问,话一出口,黏在他脖子旁边半晌的那颗脑袋就蓦地抬了起来。
兰伯特挑了下眉,他见文森特的眼眶还是红的,可对方那双能够映出他的镜像的眸子里,却闪烁着惊讶和欢喜的微光。他凝视着文森特的眼睛稍稍走了神,充作诱饵的那句话在抛出后就没了下文。而被他哄得抬起了头的男人没有得到期待的奖励,就主动凑过来,想要吻他。
他及时揪住了男人的发尾,让文森特不得不在离他只有分毫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“我只是问你,‘想不想’。”他用慢条斯理的腔调说着这种可恶的话,姿态看起来冷漠而傲慢,似是在讥讽文森特的自作多情。然而当文森特勾着他的脖子,用带点委屈的低哑嗓音轻声叫他“兰姆”的时候,他就垂下眼睫,松了手。
文森特于是立时吻上兰伯特,把最后的一丝距离消抹掉了。他先是在兰伯特的唇上接连啜吻了几下,而后又将自己的唇瓣贴上去,挨在一起轻缓而缱绻地磨蹭。
兰伯特如今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吻,除了有时候被文森特缠着吻得久了会有些烦以外,并不会再有什么负面情绪翻涌上来了。他一手揽着文森特的腰,由着文森特将唇与唇相贴的简单亲吻拖得冗长而亲密,甚至当文森特得寸进尺地探出舌尖来舔舐他的唇瓣时,他也没有拒绝。
温热湿润的舌在两瓣唇肉间流连忘返,很快就把兰伯特的嘴舔得湿乎乎的。文森特觉出兰伯特还没有生出不耐的情绪来,就大着胆子,含住了兰伯特的下唇,轻轻吮吸。
兰伯特蹙了下眉,搁在男人腿上的手随意抓住一块皮肉捏了一把,以示警告。但这点不痛不痒的力道显然没被文森特放在眼里,文森特非但没收敛,还悄悄将舌尖有意无意地往他唇缝中探。
兰伯特当然知道文森特那点心思,对方无非是看他适应了普通的亲吻,就不知足地想要得到更多,意图让他松开牙关,试一试唇舌相缠的深吻。
他不是不能配合着尝试一次,毕竟他最大的障碍已经被这人突破了,深吻顶多会唤起他曾经扼杀格尔威茨时的记忆,他大概会起些应激反应,但应该不至于失态。
可他还挺喜欢看文森特每次试探他时那小心翼翼又蠢蠢欲动的模样,所以他依旧紧闭着唇,还将手挪到文森特臀上,又掐了一下。
这回他用了些力气,掐得文森特轻“嘶”了一声。
往常文森特在这时就该知难而退,免得惹兰伯特生气了。可是这一次他在吃疼之后却只稍稍后撤了些许,还一边抚摸着兰伯特的后颈,一边挨在对方唇边又细碎地亲了亲。
“我们稍微试一下,好不好?”他用商量的口吻向兰伯特温声请求,比起撒娇来要更加严肃几分,透着一股认真的意味,“我们
', ' ')('一点点来,这次就让我进去舔一下就好。”
只进去舔一下?
兰伯特心中暗自嗤笑一声,并不轻易去应文森特的话。他带着点探究地打量着文森特,面上的表情和方才相比并无什么不同,让文森特全然揣测不出他的想法。
文森特便挨到兰伯特的脸颊边,又落了一连串的吻。
“我刚刚都被你弄成那样子了,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?”他补上了这样一句,就明显是在向兰伯特撒娇了。
“……”兰伯特这时候就忽地怀疑,文森特其实也没被失禁的事弄得多害臊,只是装成那副样子,想骗他的吻。他揪着文森特的头发,把人扯开了一些,然后掐着对方的下巴,使力捏了两下。
文森特以为这就是拒绝了,顿时抿着唇,从眉眼间流露出了一丝失望来。不过他那瞬的失落很快就被温和的笑意取代了,他环着兰伯特的颈子,换了个话题轻声发问:“我腿还有些发软,抱我去洗澡?”
兰伯特忍不住又捏了文森特一下,终于在对方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泛红的指印。而后他将手指向上滑,摸到文森特微湿的唇瓣,拨弄着揉了揉。
文森特顺势舔了他的指腹,而他趁着对方开口的间隙,将手指探了进去,按住了男人柔软的舌面。
“伸出来。”他要求道。
文森特一时没能明白兰伯特的意思,只含着兰伯特的手指,有些不明所以地轻轻“唔”了一声。兰伯特便勾起指尖,轻轻搔弄他的舌,激得他分泌出了更多的唾液来。
“舌头,伸出来。”兰伯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,说话间他将手指从湿软的口腔中抽出,而后点在文森特的脸颊上,将多余的口水都蹭在了对方的面皮上。
文森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津液,喉结重重地一滚。兰伯特的话让他难免生出了一些遐想来,可是他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,让他拿不准自己将会得到一个甜美的果实,还是裹着诱人外衣的陷阱。
他今天可已经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当了。
文森特的迟疑没有逃过兰伯特的双眼,特别是当文森特下意识地张了张唇,却又在舔了下嘴唇后,纠结地抿起唇角的时候。兰伯特也不去催促对方,只有一搭无一搭地抚摸着男人的腿,冷眼看着文森特无声无息地挣扎。
最终,文森特到底听了他的话,向他吐出了一截舌。他搂着对方腰肢的手臂缓缓收紧,低声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喟叹。
他的文森特在刚刚被他欺负过一次之后,还是没有选择拒绝他。但文森特此刻给他的感觉并不全然是温驯乖顺的,对方那双润亮的眼眸里裹藏着些许无可奈何,与男人成熟稳重的面容格外相称。
兰伯特居然在此刻,觉得自己被文森特纵容了。
这对兰伯特而言也是相当新鲜的体验,他心口隐隐有些泛软,便扣着文森特的后脑,轻缓地揉了揉。
然后他微微倾身,温吞而细密地,在文森特探出的舌面上舔了一下。
柔软滑腻,温热潮湿。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兰伯特微微打了个颤,他在一瞬间不由自主地试图回想当初与格尔威茨接吻的记忆,但在他真切地记起什么之前,文森特的反应就已经将他拉扯回了现实。
文森特的表情称得上是不可置信,在怔愣了足了四五秒之后,才浮现出了惊喜。他的舌头在被舔过以后便因为抑制不住的阵阵酸软而缩回了口腔,在上下颚间难耐地卷曲翻滚着,直到被他用力咬了下舌尖,才按捺住了那份躁动。
他挂着欢愉的笑意,搂着兰伯特的脖子,去亲对方的额头。亲过之后他扑在兰伯特身上,脑袋贴在兰伯特鬓边,亲昵地挨挨蹭蹭。
“我爱你,兰伯特。”他坦荡地向兰伯特吐露心意,就算兰伯特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,也还是摸着他的后颈,给了他一个落在耳稍的轻吻。
“满意了?”兰伯特随口问着,边开口,边把总算老老实实配合他动作的男人从吊椅里抱了起来。文森特在他怀里压了半天,身上沾着的体液都快干了,压得他又有点腿麻。他把人抱起以后站在原地缓了缓,才迈步进了浴室。
文森特轻哼了一声充作回应,被放进浴缸以后自觉地挪了挪身子,给兰伯特留出了一个足够站立的地方。他是想要泡个澡放松一下全身发酸的肌肉的,但是兰伯特要去办公了,只脱去了沾着脏污的衣物,站在花洒下冲洗了一下。
他靠着浴缸壁,感受着水滴溅落在他身上的湿热触感,放松地欣赏着兰伯特的裸体。看着看着,他忽然一愣,想起自己下午也有工作要做。
他还有份任务报告没写,但他现在着实有些累,根本提不起劲头做事。
在把这份苦恼分享给兰伯特以后,兰伯特低下头瞥了他一眼。
“你不是还有个搭档。”兰伯特不甚在意地说道,“让林克去写。”
文森特立时毫无心理负担地同意了,假装自己根本不知道菲利普高中毕业考试都没参加,最讨厌书面工作的事实。
“对了,今晚可以一起睡吗?”他在甩掉一
', ' ')('个担子以后,好心情地开始了每日的例常询问。他莫名觉得今天或许可以从兰伯特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,所以口吻越发轻快了些。
然而兰伯特还是拒绝了。
“你忘了,我明早有个预约。”兰伯特说着,关上花洒,迈出了浴缸。他取过一条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,回过头来,就见文森特趴在浴缸边上,半睁着眼睛望着他。
像是有些困倦了,却也透着一丝让人心里发痒的萎靡。
他就在穿好浴衣后折回身去,摸了摸文森特的头,“明天晚上陪你睡。”他松口向文森特保证,立时就让文森特复又露了笑,还捉住了他的手,零碎地亲了他的指尖。
他便顺势按了按文森特的唇瓣,而后才抽回了手。离开前他提醒文森特去拆茶几上的礼盒,文森特顿了一瞬才应他,摸约是已经把乔迁礼的事情忘记了。
在经历了这样一场过于刺激的性事之后,文森特还真的将礼物忘到了脑后。不过他也因此有了些期待,没在浴缸里泡得太久。
回到卧房里的时候,勤快的佣人们已经把那架鸟笼秋千重新收拾好了,整个房间内的空气也都焕然一新。兰伯特送给他的两只礼盒还搁在茶几上,没被动过。他扶着床柱有些不自然地走过去,又撑着沙发的扶手,缓缓矮下身,坐在了茶几旁。
礼盒一大一小,大的那只形状扁平,入手分量十足。文森特撕开包装纸,当即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LOGO。
烫金的花体字被繁复的花纹簇拥着印在了深色的木匣上,有一种复古的质感。他认出了这是他格外推崇的一位匠人在去年推出的限量套装,他那时候忙着策划刺杀杜乔·柯西莫,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发售。
果然,当他开启木匣后,入眼就是一根以青黑鸦羽为主体的羽毛笔,还有配套的渡鸦主题笔记本、信纸信封、裁纸刀,以及镇纸。他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叹息,双眼微微发亮地欣赏了好一会儿,才仔细地将盖子合好。
然后他又伸手取过了那只仅有巴掌大小的礼盒,甫一入手,就让他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。
这盒子的重量有些出乎意料的沉,而且触感冰凉。文森特撕去包装后,得到了一只简单朴素的金属盒,盒子的周身毫无装饰,让人没法一眼看出它的用途。
文森特想起,这似乎是兰伯特临时追加给他的一份惊喜。他带着点探究地拨开了卡扣,而后掀开了金属盒的盖子。
下一刻,他握着这只散发出了寒气的盒子,陷入了沉默。而在短暂的怔忪之后,他忽地弯起了眉眼,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只见盒中装满了碎冰,而被这堆冰块簇拥在正中的,是一截被冻得颜色青白的断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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